王 勃 遊 滕 王 閣
王勃碰巧經過這裡,只見車馬盈門,賓客雲集,熱鬧非凡。他想進去看看,又覺得自己有些
寒酸;無奈飢腸轆轆,精疲力盡,猶豫再三,決定還是壯著膽子進去吃喝一頓再說。
於是稍整衣裳,尾隨源源而來的賓客走進去,在一個空位上坐下,卻不料正坐在首席。大家
看王勃少年老成,凜然正氣,倒也有幾分敬服。主人以為他是哪個王公貴族的子弟,客人則
估計他是閻家的什麼貴戚,雖然對他坐首席不甚樂意,但也不便說什麼。
酒過三巡,閻部督令人棒出文房四寶,當場命題:請來賓當場作《滕王閣序》。客人們得知
他的女婿也算個才子,早在一個月前就已將文章寫好背熟了,因而深知他此舉的用意。
| 可是,當他見王勃運筆如神,佳言妙語滾滾而來時,逐漸地有些沉不住氣了。當他聽到吟誦
出「……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……」時,禁不住長嘆一口氣說:「妙句!天才!
」吳子章在一旁也自愧不如。
王勃這時發揮得淋漓盡致,不可遏止,一直寫了下去,最後還附寫了一首長律作為結束。一
待間,賓主都對王勃心悅誡服,推崇備致,爭相敬酒,並請他在此地多逗留幾天,但王勃思
父心切,匆匆告辭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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嗟乎!時運不齊,命途多舛。馮唐易老,李廣難封。
屈賈誼於長沙,非無聖主;竄梁鴻於海曲,豈乏明時。
所賴君子安貧,達人知命。老當益壯,寧移白首之心;
窮且益堅,不墜青雲之志。酌貪泉而覺爽,處涸轍而猶懽。
北海雖賒,扶搖可接;東隅已逝,桑榆非晚。
孟嘗高潔,空懷報國之情;阮籍猖狂,豈效窮途之哭。
勃三尺微命,一介書生。無路請纓,等終軍之弱冠;
有懷投筆,慕宗愨之長風。
舍簪笏於百齡,奉晨昏於萬里。
非謝家之寶樹,接孟氏之芳鄰。
他日趨庭,叨陪鯉對;今晨捧袂,喜托龍門。
楊意不逢,撫凌雲而自惜;鍾期既遇,奏流水以何慚。
嗚呼!勝地不常,盛筵難再。蘭亭已矣,梓澤邱墟。
臨別贈言,幸承恩於偉餞;登高作賦,是所望於群公。
敢竭鄙誠,恭疏短引。一言均賦,四韻俱成。
請灑潘江,各傾陸海云爾。
滕王閣序
滕王閣序,全名《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》,初唐四傑之一王勃作品,是古今傳誦的駢文名篇。
原文豫章故郡,洪都新府。星分翼軫,地接衡廬。襟三江而帶五湖,控蠻荊而引甌越。物華天寶,龍光射牛斗之墟;人傑地靈,徐孺下陳蕃之榻。雄州霧列,俊彩 星馳。台隍枕夷夏之交,賓主盡東南之美。都督閻公之雅望,綮戟遙臨;宇文新州之懿範,襜帷暫駐。十旬休假,勝友如雲。千里逢迎,高朋滿座。騰蛟起鳳,孟學 士之詞宗;紫電青霜,王將軍之武庫。家君作宰,路出名區。童子何知?躬逢勝餞。時維九月,序屬三秋。潦水盡而寒潭清,煙光凝而暮山紫。儼驂騑於上路,訪風景於崇阿。臨帝子之長洲,得天人之舊館。層巒聳翠,上出重霄;飛閣流丹, 下臨無地。鶴汀鳧渚,窮島嶼之縈迴;桂殿蘭宮,即岡巒之體勢。披綉闥,俯雕甍,山原曠其盈視,川澤紆其駭矚。閭閻撲地,鐘鳴鼎食之家;舸艦迷津,青雀黃龍 之舳。雲銷雨霽,彩徹區明。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。漁舟唱晚,響窮彭蠡之濱,雁陣驚寒,聲斷衡陽之浦。 遙襟甫暢,逸興遄飛。爽籟發而清風生,纖歌凝而白雲遏。睢園綠竹,氣凌彭澤之樽;鄴水朱華,光照臨川之筆。四美具,二難並。窮睇眄於中天,極娛游於 暇日。天高地迥,覺宇宙之無窮;興盡悲來,識盈虛之有數。望長安於日下,目吳會於雲間。地勢極而南溟深,天柱高而北辰遠。關山難越,誰悲失路之人;萍水相 逢,儘是他鄉之客。懷帝閽而不見,奉宣室以何年? 嗟乎!時運不齊,命途多舛。馮唐易老,李廣難封。屈賈誼於長沙,非無聖主;竄梁鴻于海曲,豈乏明時?所賴君子見機,達人知命。老當益壯,寧移白首之 心;窮且益堅,不墜青雲之志。酌貪泉而覺爽,處涸轍而猶歡。北海雖賒,扶搖可接;東隅已逝,桑榆非晚。孟嘗高潔,空餘報國之情;阮籍猖狂,豈效窮途之哭? 勃,三尺微命,一介書生。無路請纓,等終軍之弱冠;有懷投筆,慕宗愨之長風。舍簪笏於百齡,奉晨昏於萬里。非謝家之寶樹,接孟氏之芳鄰。他日趨庭,叨陪鯉對;今茲捧袂,喜托龍門。楊意不逢,撫凌雲而自惜;鍾期既遇,奏流水以何慚? 嗚呼!勝地不常,盛筵難再。蘭亭已矣,梓澤丘墟。臨別贈言,幸承恩於偉餞;登高作賦,是所望於群公!敢竭鄙懷,恭疏短引。一言均賦,四韻俱成。請灑潘江,各傾陸海云爾: 「滕王高閣臨江渚,佩玉鳴鸞罷歌舞。畫棟朝飛南浦雲,朱簾暮卷西山雨。閒雲潭影日悠悠,物換星移幾度秋。閣中帝子今何在,檻外長江空自流。」 背景上元二年(675年)九月九日王勃探親路過南昌,正值洪州都督(洪州牧)閻公重修滕王閣畢,於閣上大宴賓客,餞別新任新州刺史宇文氏一行;閻席上假意邀請在座賓客為滕王閣寫作序文,不料王勃竟提筆大作。關於《滕王閣序》的由來,唐末王定保的《唐摭言》有一段生動的記載,原來閻伯嶼本意是讓其婿孟學士作 序以彰其名,不料在假謙讓時,王勃卻提筆就作。閻公初憤然離席,至配室更衣,並派人伺其下筆。初聞「豫章故郡,洪都新府」,閻公覺得「亦是老生常談」;接 著又報:「星分翼軫,地接衡廬。」閻又輕蔑地說:「無非是些舊事罷了。」接下來的「臺隍枕夷夏之郊,賓主盡東南之美」,公聞之,沉吟不言;及至「落霞與孤 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」一句,乃大驚「此真天才,當垂不朽矣!」,出立於勃側而觀,遂亟請宴所,極歡而罷。閻的女婿說這是前人已有的文章,不足掛齒,接 著一口氣把《滕王閣序》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,眾人驚奇不已。王勃靈機一動,問道:「序文之後還有一詩,能否也將詩背將出來?」說罷又揮筆疾書,將詩寫了出 來:「滕王高閣臨江渚,佩玉鳴鸞罷歌舞。畫棟朝飛南浦雲,朱簾暮卷西山雨。閒雲潭影日悠悠,物換星移幾度秋。閣中帝子今何在,檻外長江空自流。」
懸案「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」,中國現行流通版《滕王閣序》的「孤鶩」,一隻野鴨,「孤鶩」必須成群才齊飛,單獨不可能齊飛,該處成了一直困擾歷史學家和文化學家的文壇懸案。[1][2][3]王勃寫《滕王閣序》之後第26年流入日本的唐鈔本,其內容與中國版有四分之一的不同,如「豫章故郡」與「南昌故郡」,「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」與「落霞與孤霧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。」等。[1][2][3]。當然這個懸案只是一家之言,更普遍的理解是:齊飛的是「落霞」和「孤鶩」,正如一色的是「秋水」和「長天」,孤鶩與落霞「齊」飛,這正是作者用「齊」襯「孤」的意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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